第1天
总的来说,我们这次调查自一开始就不是很顺利。我们刚恢复意识与行动能力时,就发现大家正从Y坐标约为100的高空坠落入一片海面Y坐标就有90的暗黑色深海中。大家的所有物品四溅,铺满了周围的海面。我们尽各自全力在海面上游动,将物品捡起。
不幸的是,尽管特工辛朗一生积德行善,但他还是在不稳定的世界传送中失踪了——特工渔川说这种生成机制与传送机制莫名其妙还不稳定的传送门最害人了。事后我们清点物品,也确实没有发现他的。
祸不单行,我们的到来很快引来了大量奇形怪状的异常溺尸的追杀。由于没有盔甲的保护,特工珂缦与特工鹿慎在袭击中丧生了。特工珂幔是被三叉戟捅穿后撕成碎片的;特工鹿慎是被一只飞旋的异常海龟撞飞后,脱离了大部队的保护,被异常鱼群裹挟着挣脱不了,沉入海底被围攻死去的。其余的人员曾试图去帮助特工鹿慎,但大家在猛烈的围攻下,自身也都难保……我们像是被丢进池子里的鱼食一样,水也随着泛起淡淡的红色。
我们很快转移到了一栋极高的公寓的顶楼,并做了暂时的休整。我们将回收的物品进行了清点与分发。清点的过程中,我们发现绝大部分具有异常性质的物品都在传送的过程中消失了(也有可能是被闪电给劈没了)。万幸的是,基金会专用定位指南针还在,我们得以定位第一探索小队的位置。由于原来负责撰写记录的特工珂缦牺牲了,记录员的位置便转交给我了。所以说,原谅我这糟糕的文笔吧,同志,我都是要死的人了。
还有,由于大家的精神状态一直不怎么好,特工泠粹还把镇静剂与兴奋剂一类的药水搞出来了(原来的丢失了)。烈焰粉在炼药台上的作用效果明显差了很多。我们不敢使用这个世界的水,所以就把自带的水桶倒在2*2的格子里作为无限水使用了。但那似乎并不能避免异常所带来的影响,药水喝下去还是会给人带来不适的感觉——但愿那只是特工泠粹技艺不精的缘故吧。
第2天
雨很大,这使我们心理与肉体均感到不适。相比我们基金会所控的那个世界,这里的异常影响明显大了许多。我们很多人全身上下,尤其是下半身,都像是泡澡泡久了皮肤起皱纹一样,出现了异常溺尸的特征。我们第一日感觉还不是很明显,一直麻痹着自我,坚信异常影响不至于表现得这么快这么强烈。但在今天赶路的过程中,这症状就开始明显阻碍到我们正常的行动了,我们不得不开始通过服用药物来维持情绪稳定,昨天制出的药物,今天几乎就快耗尽了。我们开始争分夺秒。
我们曾尝试过使用鞘翅加上烟花火箭,但滂沱大雨压得鞘翅的羽翼伸展不开,以至于试飞的渔川险些跌进海去。烟花火箭也被打湿了,效果大大减弱……我们只得划船,然后尽可能搭配上一些别的什么助推或者传送。
我们最初的位置相距目的地大概有几万格,那倒不是很远。由于昨日傍晚我们就不顾危险坚持行动,所以尽管一路上有很多阻挠,但我们还是在凌晨顺利抵达了。
目的地已经被水淹没了,但还看得出来这里曾是一座高大的假山。磁石在山顶的缝隙里面藏着。我们在磁石旁找到了一个加了权限的末影箱——我们带的在传送过程中消失了,这估计是他们自己制作的。末影箱里面全是装有他们物品的潜影盒,以及一本调查日志和一张手绘地图。我们从调查日志中了解到了许多重要的信息。从手绘地图我们得知,这个空间的俯视图可被大致视为一个圆形,直径约为十万格,一共有5个目标地点需要我们前往并解除此处的问题。而这5个地点中,有2个地点的问题已被解除。我们接下来将前往最近的一处地点,根据第一探索小队给出的方法将异常无效化。
第3天
到达第一处目标地点。
这个空间囊括了一座巨大的城市,目标地点似乎就是这座城市中主要的井盖(就一铁活板门),至于其余地区的井盖,似乎并不需要我们操心。特工楣轴说他曾在一座异常的被虫蚀的石城执行过任务,所以他自告奋勇,进行第一次无效化尝试。
这个空间存在“水压”。每格高的水就有1个基本单位的压强,大约2个基本单位的压强即可在一定时间内将硬度小于或等于1的方块破坏。大体是这样的,当然也有些个例,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了。尽管存在水压,但水压只会对我们放置的方块产生影响。而这个空间原有方块,应当是被施加了什么保护,使得我们无法破坏。同时,有些地方,如精密机械(但在水里泡了这么久红石零件都烂完了)内部,我们也放不了方块。由于水带来的各种问题,我们得在井盖上围出一个黑曜石小空间,用海绵吸干了水才能行动。我们刚抵达时,曾花了些时间寻找井盖,找到时发现上面被墨绿色的絮状物覆盖,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我们尝试着用锄头、铲子、镐子一类的工具将其移开,但这些工具反而被其附着上。我们只能用手再把这些工具上的絮状物扯下。为了销毁这些絮状物,确保我们接下来的行动不受影响,我们曾尝试用打火机生火,但莫名失败了,便只好围一个小池子,用熔岩销毁。清理干净后,我们透过铁活板门的方孔往下看,发现1格宽的下水道内全是残肢与海草海带之类的混合物。
用拉杆把井盖打开后,我们将三叉戟插入混合物中搅动,将各类水草拉上水面,然后扔进熔岩池中。而那些一戳就烂的腐烂肢体,就只能用镐子钩住其中间部分缓慢拉上岸,然后再扔进熔岩池中。这活儿还是比较费劲的。
在我们在水下清理的过程中,水面上还有一部分特工在相对较为安全的区域内炼制药品并控制末影珍珠传送仪。我们之间的通讯是通过在回收来的末影箱的共用区域内存放物品,虽说比较麻烦,但还是比较有效,起码还能传输物品。在我们完全清理完之前,他们遭遇了无数次异常溺尸的袭击,有多次险些有人员丧命,其中有一次还导致我被意外传送上去。
在我们清理一部分之后,剩下的部分太深,我们触碰不到,于是我们只得派人员系着拴绳潜下水去进行进一步清理,拴绳的另一头由我们在岸上控制,拴在木栅栏上(但不是很稳固)。在又继续清理约十格后,竖直向下的下水道的竖直部分以一个漏斗结束,向一侧偏折了一格,而又继续竖直向下。漏斗内经检查,也就只有腐肉、海带、海草之类的,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物品。进入到偏折的下一部分下水道后,拴绳明显有些支撑不住了,但也没办法。这一部分的下水道,两侧又分出1*2的通道,似乎是其余次要井盖的下水道的水流汇聚的通道。这些通道被水注满,漂着残肢与水草等杂物,还有几只被墨绿色或黑色的絮状物覆盖得几乎看不见皮肉的溺尸。这些溺尸行动缓慢,攻击性也不是很强,很快就被清理干净了。按调查日志1中所交代的,这些通道完全不需要在意,我们便没必要没事找事,给自己增添负担了。
大概是晚上了吧,我们终于整得只剩下最后五六格了,拴绳也真的处于弹性限度的极限了。当水里的特工渔川拉动拴绳示意后,我们在岸上的人员也跟着绷紧神经。随后,特工渔川把三叉戟狠狠地插入腐烂的水草混合物中,用尽全力搅动与拉扯。片刻后,我们在岸上的人员只觉拴绳被猛地一拽,便断裂开来,而水面上的人员接收到传送信号时,也立刻将特工渔川传送了上去。下水道下面可是直接连着虚空,水源方块流进去都立即消失,谁知道人掉进去会怎样。
下水道通了之后,我们在岸上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这些异常水源方块确实如调查日志1中所言,会从高处流向低处。这也很好地解释了为何异常水源方块生成的速度这么快,但水面并未达到几百格那么高。虽然刚开始那些大块一点的肢体还是会偶尔卡住,但很快还是会被水冲下去。我们确认无误后,便通知水面上的人员将我们传送离开。感觉并没有多困难,其他世界来的人员之所以没有把下水道疏通想必是因为下水道太窄了吧,毕竟那些异常溺尸都挺大块的。
这份自豪感与满足感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在我们传送到水面上,把那些附着在身上的恶心水草一类的絮状物清理干净后,我们便发现,被这些絮状物覆盖的以及周围的皮肤,都程度不一地出现了异常溺尸的特征,尤其是轮流清理下水道的特工渔川和特工楣轴,他们的盔甲都被锈蚀或者说是腐蚀得破烂不堪。当特工渔川把他左脸那一大滩腐烂水草扯下来时,我们已经无法看出这张脸原来的样子了。他的左眼墨黑色一片,透露着海晶灯的蓝光,已经无法使用了。尽管他很乐观,还引以为傲,自夸很帅什么的,但我们还是笑不出来,特工楣轴仍保持沉默。
我们只要接触到如蜘蛛网一样的海草和海带,就会惹上那些恶心玩意儿。那些玩意儿只要你留神,就也能从水里看到,反正到处都是。我们这些下水久的人员现在喝治疗药水已经恢复不了多少生命值,还会带来难以忍受的剧痛。我们气愤恼怒的时候,特工楣轴在那喃喃自语:“水肺么……”确实啊,估计我们肚子里面都已经烂完了。
第4天
到达第二处目标地点。
大家刚开始还不悦地讨论为什么这个空间原有的主人都有那能力转移空间,设置奇术法阵保护方块不被破坏,为啥不自己把这些下水道通好,非要影响别的世界。但最后大家还是被特工渔川和特工楣轴说得妥协。现在,大家都不说话了,只是努力完成任务,以无言和行动发泄不满。
第二处目标地点完成得很快,就只剩最后一处了。下水道通的时候,特工楣轴还模仿了下马桶抽水声,来表示轻蔑。水面可察觉地下降了些许。
c,G了
在前往第三处目标地点的过程中,雨还是和以往一样,砸得人███非██痛,睁不开眼,无法正常活动。就是在这样一个██的天气下,还真███有██抢劫。[大篇幅被涂抹的痕迹,以及无意义话语]
我不该写这些的,但我真的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总之,特工泠粹、特工楣轴,以及这本调查日志原来的记录员特工嗟霞等人,都他妈的死绝了,都牺牲了!不是因为异常,而是因为这些闲得没事干的异世界的贱货!真不明白这些可爱的家伙,打又打不过,还来抢个啥逼东西。当我们主动求和撤退时,牠们都还穷追不舍,最后被我们全歼。现在只有我、特工吉谷和特工渔川活着了。不过,现在连异常溺尸都不来招惹我们了。水的确和日志1所说一样,会根据水中物品而改变颜色,现在水面就是一坨暗红,真恶心。特工嗟霞没提到的是,在昨天他们被传送上来后,就出现了“爆装备”这一现象。这一现象在日志1中有提到,大致的体现就是装备有时会突然脱落,物品栏格数逐渐减小至主副手各一格。我记录下这段文字时物品栏只剩十几格了,物品满海面漂着。嗟霞就是头盔脱落导致被一箭击杀的——他们居然还用治疗之箭。
目标地点三上面有信标塔,还怪好咧。“井盖”是被打开了的,一堆异常溺尸在那掏。我们一过去,他们先是展露敌意,但他们注视了我们仨一会儿后,又沮丧地转回头去继续掏。我刚开始还以为他们是惋惜我们已经变溺尸,肉不美味了,但现在才知道,那是对一个没救了的人的怜悯的屌样啊!
我们挤到溺尸堆里,把他们赶走,然后干活,搞了很久才搞完。渔川大哥在下水道通的一瞬间被水流卷走掉虚空了。本来他不会掉进去的,是一坨尸块把他砸下去的。他说过,如果他真要变溺尸失去意识,就让我把他解决掉,免得万一真能活着回去,面对其他人还丢脸尴尬。这让我想到了一位前辈。所以说,那就这样吧,愿大家安息。我去建个陵园,就在这旁边的大教堂旁边的山顶上。教堂里面还他妈不让放东西,装啥啊装,你信你的神还让我们这些血肉凡人当志愿者?
我想把我身上的这些附着物彻底去除。很难受。在熔岩里洗澡应该有效。
第5天
我操,活都干完了,还不让回家啊……吉谷小兄弟一直在那躺尸,他看得出来很绝望害怕。
……刚才太累了,昏过去了,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啊~
海上漂的物品没捡完,又被脑瘫捡漏的异世界狗东西捡了些。但也有些好心的,看见我干这事,也帮了忙,但看到我还是一脸怜惜——虽然外观不一样,但这神情还是看得出来的!我不想让别人看见我就是一脸怜惜的吊样啊啊啊啊啊!
身上腐烂完了,浑浊的水面映出我丑陋的脸。作为人类的我厌恶非人的自己。
意识有些模糊了。物品栏只有几格了,我都用来装防身的武器和精神药物,我原有的物品也放在陵墓群间。刚天晴了会儿,很久没晴过了,我都有些不知所措,但我还没来得及从半梦半醒中回神,一会儿就又阴天了。很晒,虽然没敢到太阳底下去送死,但还是觉得浑身燥热难耐,想把皮肉都抠掉——但那也改不了我已经沦为溺尸的事实。
……我操我操我操,吉谷不见了,我操。
我记得天晴的时候吉谷貌似在海里游泳……而我在抱着箱子计算着时间按时喝药的时候,似乎瞥见过附近的海面闪过一抹耀眼的赤色光芒……那你妈的不会是他吧……虽然没找到尸体或者掉落物……我这贱嘴。
就只有我一个人了。这调查日志也没啥好写的了,我总不能还把每项异常事物都编个号写下来吧?我神志都不清了,有时候写到一半,突然惊醒,发现刚才写一半失去意识了,写了一大堆无厘头的话,然后又要赶紧服药,保持清醒。
……不知道写什么,我就只是按时服药。
……我刚才寻思着把磁石找出来,让第三小队找我,这时间估摸着第三小队也要来赴死执行任务了。但我找不到磁石了欸,也无力去刨坟。
[字迹难以辨识,且被涂抹,似乎是赞美太阳的祷告]
……我突然想到,帮我修陵墓的那些同志有没有也为自己建一座坟占个位?我修的这座陵园估计到时候绝对会被拆,我不该因个人情感就乱修陵园的,现在迁址也来不及了。抱歉,我错了。希望空间原主能善待这些帮助了他们的人吧。我把机密的物品烧了。我该给空间原主留下些什么纪念的吗?
……我又昏倒了,最后也只是立了个告示牌写“这些死去的凡人为你们疏通了3条下水道”。立个牌子就到晚上了。精神支撑不住,多亏药多。难怪他们说喝这些药就类似“饮鸠止渴”,我染上瘾了。
该死的雨,打醒了我的美梦。
……别在墓上流水,这不吉利!我搭个棚子。
没搭完,但我看到了第一小队的尸体了……我的意思是第一小队人员变成的溺尸。我现在知道为什么那些溺尸那么急着把我杀死了。我们小队的人就没出现。月圆之夜是拿来给游子回家的,不是让你们这些死不瞑目的人诈尸的啊!
药快没了,我想回家啊。我现在把剩下的药水喝完了,应该能保持一段时间的清醒。我用黑曜石围了个棺材把自己封闭起来了,有水泡着,双手拿着书。
…不该这么早就把自己困起来的,我能清楚地感知周围的一片漆黑与一鼻子腥臭味。睡觉之前别喝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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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雨……砸在苔石小道上……好疼……土腥味……潮湿而又闷热……还恶心。
……快了,
……[难以辨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