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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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12/3/04>

O5-1从办公室醒来,洗漱穿戴后快步向办公室走去。抬头扫一眼天空,蓝色已不再清澈,碎裂的缝隙和飘荡的代码遍布天幕。ESE-99870造成的数据损坏已经让天空盒坏掉一个月了,一号也忙碌一个月了。每天办公室里都堆满了文件。

今天也不例外。办公桌上端端正正放着一份提案,“都到现在了,还弄什么提案,我们连那个大窟窿都管不过来”,O5-1抱怨着,把提案推到一边,拿起了牛奶桶。

“这是Zhaotis主任和O5-3发给您的,还是看看吧。”助手站在一边说。

O5-1不情愿的放下了牛奶桶,翻开《#902420 草案》。


<100112/3/05>

“到齐了吧?那么开始开会。”O5-3站在讲台上说。

“现在的情况大家已经知道,ESE-99870已经在我们的宇宙里破坏了大半个基础现实。我们到现在也没找到打击上层的方法,虽然超形部已经连续加班两个月了,但……”

“三号,说重点。那个提案,你们怎么看。”O5-1打断了O5-3。

“好……”O5-3翻了几页,“所以空间与宇宙学部门给出了一个提案,就是你们看到的《#902420 草案》。它大概是通过那台叫做‘现实场击锤’的加速器击穿现实,然后我们的技术部门可以通过涂改上层数据把ESE-99870给删掉。”

“我并不认同这个提案。在草案的附件里,你们应该看过那份备忘录了吧?”O5-2看着终端说,“大概是一百年前,我们的前辈已经尝过涂改现实的后果了,你知道的,那差点成一场XK级事件。当年发生了什么现在已经无从知晓,但我们唯一知道的,不要妄图修改世界。”

“之前的测定结果也说明,数据层很不稳定。哪怕几条字符之差,我们的世界就会出问题。”O5-6说,“前辈们的警告不是多余的。”

O5-1看着屏幕,“你们空间学部计算过成功率吗?”

“如果顺利的话,我们大概有三成把握。”O5-3说。

“你要知道,世界不是我们几个的世界,一旦失败,那将会把我们整个世界搭进去。真出问题了,那是你们空间学部担的了责的吗?”O5-1按下了投票键,“所以我不同意。”

“不到最后关头,我们不能冒这个险。”O5-2按下了投票键,“我也不同意。”

……“那好,宣布投票结果,六票弃权,七票反对,提案否决。”


<100112/3/23>

远处,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天空投射到地面,黑影中数据不断破碎。层叠的空间叠加到一起,现实由内向外的慢慢被吞噬。

地面化作代码,飘荡着散去;天空化作字符,旋转着消失。

蓝色的天空变成白色,地面支离破碎,美丽的世界变成黑与紫的错乱。空气中到处都飘荡着“材质文件错误”的标志。


<100112/3/24>

Sector-00,异常空间学部被紧急搬迁到最安全的研究区域,并以此为阵地尝试反击ESE-99870。通讯终端不断的响着,超形上学的攻击中枢被成车成车的运往Sector-00。

场地内,几台大型机械的响声轰鸣着,大量的数据修改被传输到上层数据网络内。一次又一次的信息靶向攻击轰击着上层数据,但数据网络仍完好无损。

只有击穿上下层数据的壁垒,才能伤害到ESE-99870。但每一轮的攻击都以失败告终。


<100112/3/26>

一束裂缝出现在大陆中央。裂缝撕开周围的现实,在空间表面张开一道大口。周围的方块逐渐被扭曲,被撕裂成一粒一粒的像素,涌入裂缝。山川被平整的切去,而黑色则逐渐蔓延开来,吞噬了大陆。


<100112/3/27>

O5-1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着白色的天空,天空上只有一个“文件路径错误”的弹窗标识。地平线的远处,是基金会武装和刚刚被发现不久的ESE-99870实体的战斗的火光。

“一号,我这里收到了空间宇宙部的报告,ESE-99870的影响是跨世界的。”O5-2急匆匆跑进办公室。

“我们在所监视的宇宙里都观察到了上层数据的畸变,很有可能是ESE-99870的跨数据传播导致的。我们所锚定的基准宇宙已经出现了和我们一样的严重崩坏。”O5-2边喘气边说。

O5-1把目光投向空气中时不时出现的字符串,“前哨发现了ESE-99870实体。我们的战士尝试反抗,但没一点作用。上层对我们世界的篡改已经足够多了,我们的世界都快要崩溃了。二号,说实话,你觉得我们的文明能抗的过上层吗?”

O5-2陷入沉默。

“我估计我们迟早会被ESE-99870拖垮。如那份备忘录所说,上层不可战胜。但是我们就什么也做不了,眼睁睁看着我们数十万年的发展毁于一旦吗?我不能接受。现在看来,我们的宇宙横竖都是要死了,但是我们之后呢?ESE-99870可以跨数据,一个接一个文明会重蹈覆辙,一个接一个世界被毁灭……与其这样,不如我们和它决战,让它止步于此吧。让各部门预估损失的指令已经下达了。”O5-1目光坚定的看着O5-2。

“但是……你怎么和它决战?”O5-2说。

“那份提案,你还记得吧……”


<100112/3/28>

“新的探究报告大家都看了吧。”O5-3走上讲台。

大家都沉默不语。

O5-1走上讲台,接过话筒。“针对ESE-99870,现在我们将调整作战计划。由靶向攻击ESE-99870改为发起针对整个数据层的大规模抹除。大家有意见吗?”

“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呢?如果我们大规模破坏数据,那将牵连整个世界被我们连累,那这还有什么意义?”O5-7站起来说。

“这个实体能跨世界传播,你是知道的”,O5-1说,“看看窗外,那支离破碎的现实,我们不想让其他世界再遭受一次这样的毁灭。我们的失败已经成为定局,那是我们不能改变的,但,我想,我们消亡,但我们可以留下生的希望。”

“……”


<100112/4/1>

《#9275899决议》在短时间内被下发到各终端。基金会的核心人员都进入了Site-MC-00地下。在数百米的地下,基岩层的下方,是现实场击锤的零件。历经百年的机器仍被完好的封存在地下。几十名研究员爬上高架,登上阶梯,开始组装机器。

与此同时,人们不满决议的情绪越来越高。Site-MC-18的特遣队控制了站点,浩浩荡荡的叛军涌向Site-MC-00。叛乱的军队逐渐逼近设施,叛军的炮弹不断倾泻到站点上方。

地下,装置在炮火的轰鸣声中逐渐完整。


<100112/4/2>

地上,守军节节败退。随着Umb的牺牲,整个地表化为废墟。

地下,巨大的机器在爆炸声中启动。一道白光划过,数据的壁障再次被划出一道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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